南阳市博物馆馆藏文物东汉鎏金熊足铜樽,为国家一级文物,是汉代青铜艺术和技术的典范之作,造型华丽庄重,工艺精致、做工精细,铜质优良,反映了汉代铜器的精湛技艺,对研究汉代青铜礼器、酒器提供了极其珍贵的实物见证。
一
该器物口径20厘米,盖径19.2厘米,盖高4.5厘米,通高 19.50厘米,樽体呈圆筒状,直腹、平底、下附三个熊形足,熊呈蹲坐之态,憨态可掬;器物因部位不同,分别施以鎏金、刻划、焊接等工艺,纹饰流畅,雕刻精细,豪华高贵,其中花纹图案以白铜为衬地,饰以鎏金花纹,腹饰三组弦纹,旋纹间饰两周鎏金花纹带,鎏金图案为繁密而流畅的金色流云纹,珍禽瑞兽出没云气间,形象可辨者有羽人、仙鹿、朱雀、应龙、飞雁、展翅独角兽等;两侧饰有对称铺首衔环耳,器内壁涂一层朱漆,以美化器物。
樽是古代的盛酒器,最早见于战国,盛行于汉晋。现藏于山西博物院的“胡傅温酒樽”,器口与盖下子口沿阴刻铭文:“中陵胡傅铜温酒樽,重廿四斤,河平三年造”,从该樽铭文可知,酒樽除盛酒外,还用作温酒。
樽是青铜器中的重要器物之一,为古代王公贵族所拥有,展现的是至尊气象,是主人尊贵地位的象征。当时,上流社会常置于席、案,饮宴时,先将贮藏在瓮、壶中的酒倒在樽里,再用勺酌入耳杯,然后奉客。
南阳,古称“宛”,是光武帝刘秀的发迹之地,被誉为“南都”“帝乡”。两汉社会,神仙思想弥漫,企盼长生不老是人们普遍的愿望。地位越尊崇、生活越优越,期盼就越强烈。体现升仙祥瑞观念的各种造型形象充满了生活环境,飞虎羽人、神兽瑞鸟等纹饰成为这个时期重要的艺术表现题材。这件酒樽以鎏金工艺刻画出绚丽多彩的纹饰图案,生动地反映出汉代长生不死、羽化升仙等思想,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,为研究汉代社会生活,提供了珍贵资料。
据《史记•封禅书》记载,方士李少君曾对汉武帝说:“祠灶则致物,致物则丹砂可化为黄金,黄金成,以为饮食器则益寿,益寿则海中蓬莱仙者可见,见之以封阐则不死。”可见,汉代统治者在使用珍奇铜器上,常施以鎏金工艺,不仅是为了奢侈生活的需要,更是为了延年益寿、封禅成仙。
二
汉代人好酒,在历史上留下许多逸闻趣事。如有以“酒狂”自诩的西汉司隶校尉盖宽饶,西汉著名说客郦食其自称“高阳酒徒”,东汉著名文学家蔡邕,曾因醉卧途中,被人称为“醉龙”。
南阳汉画馆珍藏有“投壶饮酒图”画像石,画面中置一壶,旁有一酒樽,上放一勺。壶左右各一人,全神贯注,执矢投壶。右边一人似为司射。左边一人,已酩酊大醉,被侍者搀扶离席,其形其态,栩栩如生。
历代文人墨客饮酒抒怀,结缘金樽,留下诸多名篇及千古佳话。汉乐府《陇西行》:“清白各异樽,酒上正华疏,酌酒持与客,客言主人持。”东晋陶渊明《归去来兮辞》:“携幼入室,有酒盈樽。”唐代李白《将进酒》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,”则为浩瀚的历史长空中,留下诸多激情和豪迈。
据《后汉书•孔融传》记载:孔融性宽容少忌,好士,喜诱益后进。及退闲职,宾客日盈其门。常叹曰:“坐上客恒满,尊中酒不空,吾无忧矣。”这就是历史典故“孔融开樽”的出处,大意为孔融博学多闻,爱贤好客,奖掖后进,为一时人望。他常说,只要客人常满座,樽中有美酒,我就满足了。后以此典故称颂人好贤礼士,殷勤好客,接待亲切,或形容士人宴会雅集。
三
1933年,东汉鎏金熊足铜樽出土于南阳县石桥镇南门外东汉墓,被南阳民众教育馆征得。
1945年春,侵华日军开辟豫西南、鄂西北战场抗战时期。
南阳民众教育馆当时已有一万多册藏书和二、三百件文物,东汉鎏金熊足铜樽就在其中,为保护这批珍贵文物和书籍,馆长王新广、馆员刘玉琦决定向北部的伏牛山转移隐藏,于是,两家共七口人就护送着这批图书文物,前往南阳南召县南河店镇暂住,寸步不离,誓死保护。期间,曾将这批文物图书运往该镇西北的桑树坪村保存。直到抗战胜利,才安全带回南阳。
解放后,东汉鎏金熊足铜樽由民众教育馆移交南阳市文化馆。1959年10月1日,南阳历史博物馆成立,此器又被移交给南阳历史博物馆,1965年,南阳历史博物馆更名为“南阳市博物馆”,此器一直保存至今,成为南阳市博物馆为数不多的汉代文物重器之一。
今天,当我们驻足、欣赏并感叹南阳市博物馆陈列展览中这件东汉鎏金熊足铜樽时,应该记住王新广、刘玉琦的名字,并深深致敬,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,才让这件国宝级的珍贵文物,历经坎坷,幸免于难,平安回家。
来源:大河报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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